在与新京报记者的对话中阳光句子短句疑惑句,付辛博曾提过两次“红”。一次是聊起十四年前,他站上选秀节目《加油!好男儿》的领奖台,被千万粉丝追捧。那时的他,是名副其实最红的初代偶像,红得慌忙、刺眼,应接不暇,也带着20岁男孩一夜成名的欣喜若狂。

付辛博

另一次,是他谈及刚刚收官的综艺《追光吧!哥哥》。在这档与《乘风破浪的姐姐》齐名的节目中,付辛博因扎实的舞台表现力,被外界冠上“宝藏男艺人”的标签,并一路稳扎稳打最终成为“追光之星”的一员。但对于所谓“翻红”,已经34岁的付辛博似乎不再有太多惊喜,反而冷静分析着“热搜”与“红”之间的伪逻辑关系,“没有一档节目可以令人‘翻红’,红必须是站得稳,(演员)还得有作品。”

对舞台的向往,如今依旧还在

在《追光吧!哥哥》的初舞台上,付辛博表演了歌曲《驰Timelapse》。这首歌讲述了一位青年的奋斗故事,以及对音乐坚持不懈的精神。不少观众在弹幕中刷着“回忆杀”“初代偶像”的字眼,把人们的记忆拉回到那个“光荣”的时代。

前有《乘风破浪的姐姐》,让几十位在娱乐圈有作品、有地位,但缺失流量的姐姐成为“热搜专业户”,付辛博之于《追光吧!哥哥》,在观众看来也是“合适人选”。但实际上,付辛博却在一定程度上认为自己并不适合。

这种“不合适”,一是源于身份转变。2020年,付辛博忙于电视剧《战火熔炉》的宣传,以及新剧《南风知我意》的剧本准备,很长一段时间内,“演员”是付辛博身处娱乐圈的全部属性。他不想让真人秀消耗演员生命力的神秘感,也没有任何计划在未来重操歌手“旧业”。

付辛博参加《追光吧!哥哥》。

不止如此,付辛博对综艺“翻红”这件事也并无兴趣。实际上,关于“付辛博为何不红”的疑惑,外界争论了多年,近几年他在搜索引擎中的“高光时刻”,也仅停留于“妻子颖儿”“女儿奴”等生活话题。只是这些孰是孰非的讨论,付辛博从未真正在意过。自2007年组合出道,2014年正式转型为演员,到宣布成家生女,他在随波逐流的过程中丢失过自我,也曾被娱乐圈“趋炎附势”的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。如今三十而立后的他,只想靠自己的能力得到这个圈子迟来的认可。

“但我对舞台是有向往的。这次我想让大家看到我对舞台的坚持和热爱,看到很努力的付辛博。”这是34岁的付辛博心中关于“追光”的定义。

参加选秀,一个冲动且盲目的决定

“艺人付辛博”,催生于中国选秀的第二个黄金时代。

2007年,持续三年的女性选秀风暴逐渐落潮,音乐市场中男性艺人略显缺失,《我型我秀》《绝对唱响》《快乐男声》等全民选秀以此崛地而起。那一年,20岁的付辛博独自一人,带着一部只能在家乡西安打电话的小灵通,第一次坐上飞机来到杭州,成为《加油!好男儿》的选手之一。

这是一个冲动且盲目的决定。

付辛博的爸爸是西安某国企下属工厂的职工,毕业后付辛博也被分到其中一个厂子做数控编程,一干就是三年。在父母的传统思想中,儿子就应该像老一辈那样,几十年踏踏实实地坚守这份稳定的工作。与如今十几岁就挥汗于练习室,随时经历优胜劣汰的“专业爱豆”相比,“技术员”付辛博最大的资本只有一腔热血。

付辛博与父亲母亲及太太颖儿。

但他不想一辈子安于现状。“当时就觉得自己唱歌奇好无比,长得又帅。”在付辛博的理解中,《加油!好男儿》是一个“年轻的战场”,作为其中的一名战士,父母天生给予的颜值、实力、个性魅力都是“武器”,他只需要过关斩将,完成好当下每一个“舞台”。

也正因此,“出道”,更像是一份意外之喜。经历了与队友笑着庆祝,哭着送别,紧接着签约经纪公司,从上海搬到北京,加入BoBo组合,推出首张EP,奔赴于接二连三的颁奖典礼……猝不及防被推着涌入娱乐圈的金字塔,那一年,付辛博一直在被时代推着走。成名的未来是什么,他根本来不及思考,每天一睁眼,只想着如何完成公司的通告,学习在意人设,成为一名合格的艺人。

那是外界认知付辛博最“红”的时期,也是他记忆中最迷茫的一段日子。甚至在他看来,走到哪儿都有粉丝簇拥,签售会人满为患,连去机场都人山人海,所谓“艺人”应该都是这样的,“红”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事,“像我这样的小孩被突然选出来都有歌迷,那些做了很多年的前辈岂不是更多。”

他唯一深信不疑的是,他想成为一名好歌手。有段时间,他推掉了所有工作一个人苦练声乐,先后前往韩国、新加坡各地练舞。那才是他最充实的日子。每天把自己关在练习室里,练得刻苦,光湿透的衣服每天就要换下三四件;回到北京后,他也请了韩国老师坚持练舞,“(在节目上的)老本儿就是那时候练的。”

他曾在微博回忆称,这是付辛博的任性,也是付辛博的坚持。

被音乐打击得体无完肤,在表演中寻找快乐

但“任性”多年后,付辛博还是妥协了。妥协于市场,妥协于娱乐圈现实。

2010年,付辛博签约新唱片公司,推出个人专辑,坚持做着自己喜欢的音乐。期间不少优秀的剧本纷至沓来,但大部分他都回绝了。他告诉公司,自己只想专心干唱歌这一件事,其他都干不了。

“但还是被音乐市场伤害了。”付辛博无奈道。2013年,BoBo正式解散没多久,音乐市场又遭遇不小的风波。线下演出受限,冲击销量的专辑签售会也暂时被“叫停”。付辛博独自待业在家近半年,期间只与尚雯婕合唱了一首单曲,飞去日本拍了一本写真集。什么事也干不了,什么也干不明白的状态,让他第一次在坚持与退缩中不断挣扎。

付辛博2013年发行的专辑《MR. X》。

“那个时候突然觉得,好像自己唱歌也不是像邓紫棋、林俊杰、周杰伦那样的强者;我也不想做原创,就想唱跳,但唱跳你比得过一些(年轻的)孩子们吗阳光句子短句疑惑句?何必呢?还不如就不要唱歌了。”

他接受“差距”带来的挫败,“比如,一线演员和三线演员就是不一样,一线天天直接和平台负责人沟通,三线只能和选角导演沟通。这个圈子太现实了,没有相互利用价值的时候,就没有人会和你成为朋友。”

但眼看就要三十岁了,他没有精力再倾尽一切“任性”下去。“不服(现实)你能做什么?你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好,等你到达一定位置(之后)去做一些你认为与这个圈子的反抗。”付辛博始终笃信这一点。

电视剧《真爱遇到他》剧照

2014年,付辛博主演的电视剧《七个朋友》《真爱遇到他》相继播出。他将音乐这件事永远停留在了2013年,然后干净决绝地转身,以演员身份重新向大众介绍自己。

“很艰难。”他形容那段为了站稳脚跟,切断过去、归零重来的日子。虽然已出道七年,但初入片场的付辛博与普通新人无异,片酬都是工资制,拍一部戏三个月,平均一个月只有两三万块钱,远低于歌手商演的收入。

最初两年,他也只尝试了一些贴近生活的现代剧,直到2016年接演了第一部古装剧,并在其中挑战一人分饰两角,“我的天啊,天都要塌了。”那是付辛博出道以来备受打击的一段日子。开机最初,他每天晚上背剧本到凌晨两点,早上五点准时起来化妆。闭眼睡觉时脑子里也闪现着七零八落的台词。

“我这个人心重,不允许自己犯错,但越是这样越会犯错。”在昼夜颠倒、不断NG了近一个月之后,付辛博才找到适合自己的表演方式。

如果说舞台的快感是一瞬间的,表演的快乐则可以反复体验。不经意的转身,付辛博却似乎找到了自己灵魂中注定要做的事,“我现在就想专心做一名演员,表演对我而言很重要。”

想到结婚会“掉粉”,但也经历了成长

2017年,“三十而立”之年,付辛博组建了家庭,成为了一名父亲。

如果说最直接的变化,“就是从有粉丝变没粉丝了呗。”付辛博平静地调侃着。公布恋情前,他早已想好了最坏的结果,但他更想承担起男人的责任。

付辛博与颖儿。

事实上,家庭成就了全然一新的付辛博。例如,身为父亲的细腻和温柔,如今融化在付辛博的每一根神经末梢里。录《追光吧!哥哥》期间,每当看到李汶翰习惯性地抠手指,他都会下意识地去阻止,“别咬了!你看你的手指甲盖都咬成什么了!”而后,只要李汶翰把手往嘴上一放,付辛博就会侧过眼神,低声叮嘱“不要!”即便面对比他大十多岁的陈志朋,付辛博也会关注到他敏感的内心,总是在他失落时用开玩笑的方式缓解对方内心的压力。

改变,也体现在他对表演事业的认知上。此前付辛博一年至少接拍四部作品,从《班淑传奇》《最好的安排》到《古剑奇谭2》,他的角色大多贴合外界对他“帅气阳光”的认知。但在陪伴妻女的最初两年,他的作品减产到一年两部,甚至2019年几乎处于“无营业”状态。期间,他接演了抗美援朝题材电视剧《战火熔炉》,一改过往清新帅气的装扮,饰演了一名刚毅的战士。通过各种方式,试图去接触正午阳光等制作团队,想在真正优秀的作品中得到锻炼,即便那些角色并不那么“付辛博”。

去年,付辛博主演的战争题材电视剧《战火熔炉》播出。

今年,付辛博在电视剧《南风知我意》中饰演的傅西洲便是一个略带反面性的角色——原生家庭的伤害,造成他隐忍绝情、精于算计的性格,不愿对任何人敞开心扉。“我现在甚至有点儿心疼这个角色。如果换做是我父亲这样对我,我会做得更狠。”生活经历让付辛博与角色产生了更敏感的内心连结,他更喜欢故事、性格复杂的角色,并从其中探究人性善恶。

“你现在让我去演一个小年轻,天天积极向上,各种正能量,动不动还冲动的那种,别人应该会觉得油腻了。我想靠我自己的表演能力,获得这个圈子的认可。”

在现实与家庭的磨砺中,这个男人正在经历着第二次“长大”。

新京报:“哥哥”第一期节目播出后,金星叫错你名字的事还上了热搜。这件事你会介意吗?

付辛博:说句实话,我当时有点懵,但我可以理解。无所谓,只是我不想让大家把焦点放在这件事情上。

新京报:会介意油腻这个评价吗?

付辛博:我一开始好像不太在意,不过我看见其他哥哥还是会因为这个词略显焦虑。但说句实话,我不担心(自己油腻),因为我对自己的舞台掌控和理解还是很到位的,我知道该怎么样表演,不能做那些有的没的。

付辛博

新京报:你觉得自己三十而立之后的改变会比二十多岁的时候明显吗?

付辛博:明显太多了。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了这么多年,它就是一个很现实、很冷酷的圈子。对你的诋毁或者怎么样,我觉得这是一种羡慕与嫉妒。真的,要不然干吗操我的心呢?对不对?其实现在反而挺开心的,越有人骂,我会觉得,我的天呐,他是多羡慕我啊(笑)。

新京报:你自己会在乎流量吗?

付辛博:说实话我其实不在乎流量,但是请制片人们多看看表演和演技。就比如我和我朋友出去喝酒,这有什么不行的,别人拍照也正常,但现在这个市场不是那么回事。

新京报:你是从什么时候觉得父亲这个身份,令你有所改变了?

付辛博:在孩子会说话的时候,我发生了很大的转变。其实孩子出生那会儿,我还是“我当爸爸了”那样一个不真实的心态,感觉像做梦。但孩子突然有一天可以跟你交流的时候,就觉得,哇!我是这个小生命的父亲,整个状态就不太一样了。

新京报:当了爸爸后,好像没有什么偶像包袱了?

付辛博:确实没有。(我)也没把自己当偶像。当爸爸后就会觉得自己有生活了,我更注重于生活。

新京报:现在回到家是你照顾女儿更多吗?

付辛博:我女儿是一段时间跟我,一段时间跟她妈。她比较依赖我,不在家的时候我也天天和她视频。在家就天天我哄着睡觉。女儿经常会抱着我的脖子说“爸爸你好帅!”我比较享受她黏我的时候,那种在你脸上拿着头蹭来蹭去,趴在你身上的感觉。

新京报:女儿这么黏你,妈妈会不会吃女儿的醋?

付辛博:她会啊,因为她觉得我对女儿太宠溺了,老觉得我对女儿说话好像跟她(说话)不太一样。我自己感觉不到,因为我和我媳妇是在生活,不是演戏,我天天“宝贝!”那也很(奇怪)。和女儿说话肯定是“宝宝来这儿”,这个感觉就很对(笑)。

新京报资深记者 张赫

艺人供图

首席编辑 吴冬妮 校对 赵琳

来源:新京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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